光.18
江澄梦女，避雷慎入，最好不入。
“柳……柳霁！”
“?”少年的叫呵声将柳霁的思绪拉了过去，回眸一看，是金凌。
金凌叫呵了那一声后，不知怎的，脸突然红了起来，却还是强装镇定的朝柳霁走了过来。
柳霁就笑着看金凌走进，好奇中又有点好笑。
“我……”
“?”正好奇金凌要说什么呢，没想到金凌倒是自己先来了个卡壳。
“不……不许笑！”一刹那，金凌的脸更红了。
自我挣扎了好一会儿，金凌才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，长呼了一口气，道，“舅舅外出办事去了！他让你来监督我的功课！明天早上开始！”
“还有……还有……谢谢！”只是那句谢谢，微弱的不像话。
说完，金凌就一溜烟跑了，活像背后有只狼。
柳霁笑着目送金凌离开。
监督……明天吗？可，好不容易得到的药材消息……或许来得及。
……
回来后，柳霁换了身衣服，掐着点来到了金凌的房门外。
等待了片刻后，见金凌没有起身的模样，柳霁才抬起手，敲了敲门。
“……谁啊。”
许是没睡醒，金凌的声音软软的，还带着些许的迷糊，加上少年特有的稚嫩感，着实让人听了便觉欢喜。虽然少年的声音中明显有着不满，看来还有点起床气。
只是那一声过后，金凌房内便又没了动静，看来是又睡着了。柳霁无奈的笑了笑，再次敲了敲门。
这次，金凌的房门终于开了，柔顺的长发松松垮垮的披散着，尽管有些凌乱，那张小脸却依旧精致，让人忍不住想挼一把。惺忪的双眼配上那迷糊的表情，还真是可爱。眼中却带着些丝怒气，不过，在看清眼前人的刹那便散了个彻底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等我一会儿，我马上好。”说着，金凌便关了门。这次是真的醒了。
金小公子终于记起了监督一事呢。柳霁笑了笑，便耐心等着了。
一刻钟过去了，柳霁依旧未能等到金凌出来。无奈只得再次考虑敲门时，修士那惊人的听力，就让柳霁听到了些有趣的事情。
“……该死，怎么总是束不好！”门内，金凌正在与自己的长发斗争着，铜镜里的小公子一张小脸皱巴的可爱极了。
再一次尝试扎起长发时，却忽然暼见铜镜中一抹青色身影。
“！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？你你你进来干嘛？！”小公子吓了一跳，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。
柳霁倒是不去理会，从金凌手中接过了木梳，梳理起了金凌的长发。不过一会儿，便已将数处发结理顺，一个高跷的马尾也随之成型。
柳霁轻轻带着金凌转了转，好像在问，小公子可还满意?
“还，还不错。不过没有我平时扎的好。我今天只是手感不好，不然，我扎的肯定比你好看！”
不去理少年的扭捏劲儿，柳霁笑着退了几步，金凌也不含糊，提着剑来到了房前空地上。
也无需他人招呼，金凌自个儿就先做起了热身，随即练起了江氏剑谱。一剑一式，灵动飘逸之中，亦不失力度，不愧是江氏剑法。
那少年的目光坚毅而专注，已然全身心的融入在了这剑式之中。
金凌在这个时候总是无比认真的，特别是在拿起手中的岁华时，连江澄都不能在这个地方挑出什么毛病来。无论是江氏剑法还是金家剑法，若是错了，那便是一遍又一遍的自我纠正，从来不需他人操心。
这少年，他的努力，对的起他手中的剑。总有一天，这个面容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少年，会同他的父亲一样，夺目耀眼，如天上仙，水中月；会同他的舅舅一样，一身傲骨，无人敢惹。
他永远不会差。
柳霁看着这个在阳光下挥着长剑的少年，只觉心中欢喜更上一分。
一式，二式……不知不觉间，金凌已然练到了五章十式。只是这一式的动作，却不如前些剑式般动作流畅，反倒是，有些纰漏。
终于，这一式结束，金凌停了下来，擦着鬓角流下来的汗珠。柳霁却上前，抓住了金凌的手臂。
“?！”金凌惊了一下，却没有挣脱，反倒是仍由柳霁带着他的手臂动作，手中的剑也随之翻转。
“……原来是这样。”金凌小声嘀咕道，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兴奋的滋味。柳霁的动作一结束，金凌就迫不及待的将刚刚的剑式再次练了一遍，果不其然，这一遍，动作相比之前流畅了不少，连细节之处的纰漏也都一一改正了个彻底。
“谢谢。”这一声谢谢，倒是一点都不含糊。
练剑时的金凌，真的不像一个少年呢。
练习完毕，金凌沐浴完后便是早膳时间。
看着一桌子的早膳，金凌却未表现出如往日一般的高兴，反倒是悄悄的看了一眼右手边空落落的位置，小脸上的兴奋似乎慢慢的消散了。
“喂，柳霁，你用过早膳了吗？”
倒是没想到金凌会突然问自己，柳霁愣了一下，才轻轻点了点头。昨日到今日的时间的确是有点赶，但用早膳的时间却还是有的。只是柳霁不想吃，故而，即使是金凌发问，柳霁也还是选择说自己吃过了。
看了柳霁的反应后，金凌的脸明显更臭了些。别说，这样子，还真挺像江澄。
“这个，这个，还有这个，去倒了。”金凌转头就挑了几个菜出来。
“诶，公子，您确定吗？您平时不是最喜欢……”侍女听到后明显迟疑了。
“我说不要就不要，倒了倒了。”金凌双手环在胸前，瘪着嘴把头扭向了一边。
“这……是。”侍女只得伸手去端那几盘早膳。却被柳霁伸手拦住。
——柳霁忽觉有些饿了，可否与公子一起用膳?
柳霁笑着拉过金凌的手，在手心写下。
熟悉的触感绕得金凌手痒痒，不满也散了大半。“嗯?真的?好吧，本公子心善，就允许你陪我一起用膳吧。”
果然还是个小孩子，喜怒都还摆在脸上，好哄的紧。柳霁笑着落了座，侍女也识相的添了一副碗筷。
“这个味道不错，你试试。还有那个，那个舅舅也爱吃，你也试试。”
柳霁也不扫兴，一一试过。
“怎么样，不错吧！我最喜欢的就是……你的手怎么了？”说着，金凌放下了碗筷，拉过柳霁的右手，轻轻撩起衣袖，露出一片暗红。
柳霁也才发觉，自己的手臂不知何时受伤了。想来是昨天没有注意到。幸亏伤口并不严重，只是流下来的血已然成了血痂，看起来可怖罢了。不看还不要紧，看了，反倒是觉得有些疼了。
看着柳霁一脸疑惑的样子，金凌也感觉有些无语了。
“真是的，你怎么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?蠢死了。去打盆水来。”
接过帕子，金凌拉过柳霁的手，细细擦拭了起来。上药，包扎。每一个动作，都专注，且认真。
低着头，柳霁就能看到金凌脸上一丝不苟的表情。明明还是个小孩，却已经有几分大人的模样。
看来，金小公子以后会是一位很好的伴侣呢。不知道将来是哪位仙子有幸呢？
柳霁笑着，在心里再次默念了一句，谢谢。
……
说是监督，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柳霁去做的。金凌所有的课程都有专门的夫子来教导，金凌的自觉性也挺高，学的也认真，倒是夫子们平日里最喜欢的那种学生，唯独越忱越老夫子的课……真是一点都不老实啊吧。
“医书有那么好看吗？怎么老盯着那些个医书看？”躲在立起的书本后面，金凌小声的问一旁的柳霁道，自以为隐蔽的很好，可惜啊。
“金凌！站起来！”越忱厉声呵道，“把昨天的课文背诵出来。”
“靠……”金凌小声骂了一句，慢吞吞的站了起来，却是一句话都没背出来。
“把昨天和今天的课文抄五十遍，明日我检查。”越老夫子似乎早已见怪不怪的模样，只是难免有些愠色。
“……是。”才刚坐下，金凌就发起了呆，一点心思都没放在课堂上。
得于金凌的一番操作，一百的课文罚抄是少不了了。
……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越老头讲了那么多东西吗？”金凌看着柳霁，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的点了点头。
“……”
“啊……这怎么抄的完……上次也没罚怎么多啊！”金凌哀嚎一声，无奈的提起笔抄了起来。看来今晚是不要想睡觉了。
柳霁也只是笑了笑。同情是有的，但不多。
其实越夫子上课问的东西，金凌都会，课文也能背的出来，可不知道为什么，对这一位江澄曾经的夫子，金凌就是认真不起来。 就好像，他是特意来折磨越忱的一样……
算了算了，头疼，不想了，抄书吧。
不过抄了一会儿，金凌就又闲不住了。
“柳霁，你会骑马吗？”
——会一点。
“射箭呢？”
——也会一点。
“那，你想去狩猎吗？你要是想的话，本公子可以大发慈悲，带你去。”
“……”沉默了一瞬，柳霁才堪堪提笔写下。
——公子想柳霁同去吗？
“我……”金凌迟疑了一会儿，才小声嘟囔道，“我才没有。”
——还请公子带上柳霁一起。
“这么说你同意了?！”
——不敢，公子开心就好。
“你先回去吧，这些我能抄完。”强忍着压住嘴角弧度的同时，金凌就柳霁推向了门口，随后便关上了门，独自奋斗去了。
噗，有趣的孩子。轻轻勾了勾嘴角，柳霁离开了。
……
几日后。
“舅舅！你回来了！”金凌朝码头奔去，直到贴近江澄时才堪堪停下。
“嚷什么嚷，稳重点！”才下船的江澄没好气的往金凌头上来了一下。
“略，知道了知道了。”轻轻揉了揉自己根本不痛的头，金凌吐了吐舌头。
“舅舅，狩猎的时候我可以带个人吗？”
“谁?”江澄疑惑了一瞬，耐着性子问了一句。
“柳霁……可以吗？”金凌斟酌着开口道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舅舅?”
“可以。”
“谢谢舅舅！”金凌瞬间高兴了起来。
“别高兴太早，十式练熟了吗？”江澄问道，已然做好了纠错的准备。
“练熟了。对了舅舅，柳霁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江家剑法啊，感觉她很熟悉的样子，连我练习时的差错，她都可以很快的看出来……她是不是很早就在江家了?”
“……我还有事，你先回去练剑。”
“啊?好。”
待金凌走后，暗处的声音才在江澄耳边响起。
“宗主……”
江澄默默的听着，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那抹淡青色身影。第一次，江澄在怀疑与信任中纠结了起来。也是第一次，江澄想试着放下怀疑。
我终于复原完了……太难了，文笔很差的流水账，凑合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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